人类历史上最重要的转变之一是人类停止狩猎和采集食物，转而成为农民，开始种植作物和圈养牲畜。而在土耳其的考古遗址阿西里克霍伊尤（Aşıklı Höyük），科学家们通过一个意想不到的来源探寻了这一重要过程——他们研究起了一万年前的尿液。

科学家在土耳其考古遗址的发掘中找到了绵羊和山羊驯化过程的踪迹。图片：MARY STINER / ASIKLI HOYUK PROJECT PHOTO ARCHIVE 

所有人都撒尿

所有人都撒尿。曾经在这里的居民和他们的羊当然也不例外。通过估算沉积的古代尿液的量，乔丹·阿贝尔（Jordan Abell）等人重现了一万年前在这里生活的人类和动物的数量。我们可以称之为“尿液考古学”。

“我认为这是一种全新的方法，而且非常富有创意！”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的人类学家本杰明·阿巴克尔（Benjamin Arbuckle）如此评价这一方法。

当地发现的动物骨头和粪便表明，其居住者位列世界上第一批驯养绵羊和山羊的人之中。他们把那狂野的长着犄角的动物圈养在了自家旁，并学会了选择性地宰杀年幼的公羊，以最大化羊群的规模。

如何发现那些尿呢？

不寻常的硝酸盐晶体吸引了阿贝尔团队的注意，他们猜测它可能来自于绵羊和山羊的尿液。“地球上很少有地方能形成硝酸盐晶体。”阿贝尔说。研究团队收集了113份样本。他们对“贝丘”尤为感兴趣，这是堆积人类和动物废物的古老垃圾堆。他们确保样本采自不同的地层，对应的时间跨越人们居住在这里的一千年。

尿液样本从不同的地层中采集而来。图片：Mary Stiner / Asikli Hoyuk project photo archive

回到实验室，阿贝尔从每个样本中寻找尿液的化学特征——钠、硝酸盐和氯。但棘手的是，这些盐也可能来自其他地方。实际上，在雨水集中地和遗址周围的天然沉积物中，也可能发现不同浓度的硝酸盐。因此，阿贝尔建立了一个模型，试图证明这些盐到底来自哪里。

为了确保假设不偏离正轨，他将阿西里克霍伊尤的尿液盐浓度与现代牲畜饲养场的尿液盐浓度进行了比较，结果发现它们十分相似。根据该模型的最终计算结果，在长达千年的定居期间，平均每天有1790人和动物在这里撒尿。

遗址依偎在梅伦迪兹河旁，其居民曾是世界上最早驯养绵羊和山羊的人之一。图片：Güneş Duru / Aşıklı Research Project

此外，研究小组还发现，在长达千年的居住时间后，尿液盐浓度增加了10到1000倍。这表明阿西里克霍伊尤的居民越来越多，不论是人类或是动物。不幸的是，考古学家没有办法用这种方法将人类和动物的尿液区分开来。不过，如果这一模型经得起考验，这些尿液沉积物便可以被看作是人类从单纯打猎过渡到圈养牲畜的有利证明。

关于尿，还需要了解更多

“尿液考古学”的问题是，它非常依赖假设。格罗宁根大学的动物考古学家嘉楠·萨基尔拉（Canan Çakirlar）称该技术“非常有前途”，但同时她也指出，人们对于尿液在沉积的数千年内发生了怎样的化学变化并没有足够的了解。

此外，其他影响因素也可能发生了变化，比如人和牲畜在一万年前的饮食结构与现在不同，这可能导致尿液中的盐浓度也有所不同。

阿贝尔希望明年能从阿西里克霍伊尤收集更多数据，从更多地区采集更多沉积物，以便让研究结果更加精确。他还想从当地的绵羊身上取一些尿液。

遗址附近的羊群。图片：Jordan Abell

自人类第一次在这里学会如何圈养羊已过去了一万年。今天，它们依然漫步于此。

编译：八云

编辑：游识猷

编译来源: 

1. Why Archaeologists Are Studying 10,000-Year-Old Urine, SARAH ZHANG

2. Ancient pee helps archaeologists track the rise of farming, Michael Irving

3. Urine salts elucidate Early Neolithic animal management at Aşıklı Höyük, Turkey, J. T. Abell, J. Quade, G. Duru4, S. M. Mentzer6, M. C. Stiner, M. Uzdurum and M. Özbaşar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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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冯学林）